【前情提要】 這幾天受到澎湖縣旅遊處的邀約,前來參與他們安排的「創生行程」踩線。 此行程希望能研擬出「符合澎湖地方創生之產業歸納成有趣的旅遊行程,希望參與者給予特色套裝產業觀光行程具體建議,以利推動更有質感的澎湖自由行體驗。」 透過文章的拋磚引玉,歡迎大家一同討論、思考,如何改善現有環境,並創造一個更優質的旅遊模式。 難道在商業的模式底下,我們能帶來的只有破壞嗎? 在澎湖杭灣有一群業者,正在挑戰這個既定印象,他們自發性的透過串連,試著在既有的商業模式裡,漸進式地做一出些改變。 「請大家下水時不要塗抹防曬油,我們有提供防寒衣和膠鞋,基本上你能被曬到的地方大部份都幫你遮起來了!由於我們這個海域現在正在做珊瑚礁復育,所以不管是防曬乳,或是上來洗澡我們都不使用洗髮精、沐浴乳呦!」 儘管戴著帽子、墨鏡,身著紫色防寒衣的阿志,仍然藏不住陽光曬出的黝黑肌膚,他大聲地對著坐在一排一排長凳上,魚貫而入的遊客們,反覆叮嚀交代,一邊發給大家一人一張特殊材質的明信片,上頭以手繪可愛的畫風呈現不同的主題。 「來,大家把握時間把你的明信片寫完呦!等下我們會帶大家去看『海底郵筒』,屆時你們再把它投進去就可以了」 收到一封來自海底的信,這個浪漫的概念,其實在澎湖已不是第一次出現,十年前一個澎湖返鄉青年——「小花」,就曾發起並放在鳥嶼的海底三年,後來綠島也曾設置過,但目前已拆除,現在在澎湖旅遊處的支持下重新復出,是台灣唯一的「海底郵筒」。 難得的是,這不僅是一個觀光的噱頭,更期望成為復育珊瑚礁的推手。 為了讓這個有趣的點子能對當地海底的生態影響降至最低,從材質到選擇放置的地點,都有經過仔細的評估與考量,包含挑選316不鏽鋼構為基底,用馬賽克拼貼來美化,避免油漆塗料散發有毒物質;選擇放置沙地,不但較為安全,對周遭環境影響較小,並希望經過時間的更迭,郵筒成為人工魚礁,讓珊瑚礁及硨磲貝逐步繁衍回來,有了珊瑚礁,魚兒們自然就會慢慢回來了!以後還怕看不到魚嗎 這個過程所需要面臨的挑戰,不僅是把郵筒放到海底這麼簡單,還有包含岸上各家業者如何磨合、達到共識。阿志說:「其實大家過去七年來常常是私底下互相攻擊,見面了就吵架,互看不順眼。後來我們想想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就把大家找來,好好坐下來聊一聊,看能夠怎麼做。」 畢竟大家都是要靠這片海維生,海底被破壞了,誰也活不下去,他們決定共同投資大海的未來,凝聚了具有「復育此片海底珊瑚礁」這樣共識的七家業者,在親海服務中向遊客宣導其理念,並讓願意配合的業者提供這特殊設計的明信片,也讓這海底郵筒成為限定的特色行程。 但就跟所有的問題一樣,沒有所謂「絕對正確」地答案。 如果你再進一步地觀察,其實還是可以發現一些瑕疵,例如說,我實際下海測試投擲郵筒,可能放置信件的位置不夠深、開口過大,才剛投完,明信片就慢慢的浮了出來,於是只好再重新投擲一次,在此也可看到一個隱憂,是不是真的所有明信片都會乖乖的待在郵筒裡呢?如果不小心漂出來,這個類似塑膠的材質,是否也變成海邊的垃圾呢? 另一方面,他們也遇見如上一篇(捕魚,真的有那麼容易嗎?)所提到「客人期待下海便能看到滿滿的魚」的難題,而不得不在活動中將海洋生物當作道具,放在盒子裡,方便讓人拍照,或是進行餵魚的動作,但是客人們多半不知道的是,這輕輕一摸,可能就會導致他們被細菌感染、受傷、進而死亡,餵魚則可能會破壞生態平衡。 關於此點,阿志表示,其實這些活動裡用來拍照的海洋生物,他們仍經過思考與選擇的,例如拍照的盒子裡面有專吃珊瑚的海星、海兔,命比較硬一點的海蔘(但手腳要輕柔溫和),或是可食用的鐘螺。甚至每年他們也會像當地漁民一樣,找時間去獵殺海底的棘冠海星,因它不只會吃珊瑚,且有毒。 而餵魚的部分,他們有別於一般業者使用吐司,改用新鮮狗蝦餵食,一方面牠是天然的食物、一方面也不用擔心吐司裡的油脂會污染水質,且每年夏天過後,他們便停止餵魚了,所以魚群不會忘了原本生活的方式;而杭灣是魚苗的集散地,只有小魚會理你,大魚反而不會靠近,當他們長大了,就會自行離開,往深海去了。 「當然,在生態系中,沒有一項生物應該被滅絕,即便是棘冠海星。但是抓三隻海星可以整年讓遊客體驗與創造經濟價值,這比把魚抓去市場賣還有價值。」阿志說:「我的想法是『共生』,人、魚跟鳥;我的旅行社與民宿群;我的活動和珊瑚礁;我的公司跟當地居民,共生的目的是要把餅做大,然後『共利』。」 人為的介入,不可否認的,便是或多或少對海底帶來的干擾,但是如何能讓海底的傷害降到最低,甚至試著做出一些回饋,便是他們不斷在努力的目標。 上岸後,我們的腳邊多出了一袋袋的垃圾,原來他們每天活動完,還會自發性的淨灘。 其實如果你和這些業者坐下來聊,會發現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理念與理想,我仍相信,沒有人會「故意」去傷害自己所賴以維生的海洋,只是每個人都有盲點,而我們可以成為彼此的眼睛。 這只是小小的一個正在改變中的例子,即使活動中仍有能再檢討與改進的地方,依然無法忽視他們逐步向前邁進的事實,而且業者願意為了生態團結,也讓人能重拾對海洋旅遊的信心,而我從他們身上看見:「其實改變不過是,從我們已經在做的事情外,再多做一點點,如此而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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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提要】 這幾天受到澎湖縣旅遊處的邀約,前來參與他們安排的「創生行程」踩線。 此行程希望能研擬出「符合澎湖地方創生之產業歸納成有趣的旅遊行程,希望參與者給予特色套裝產業觀光行程具體建議,以利推動更有質感的澎湖自由行體驗。」 透過文章的拋磚引玉,歡迎大家一同討論、思考,如何改善現有環境,並創造一個更優質的旅遊模式。 「 你們來晚了,潮間帶已開始慢慢漲回來,要麻煩各位加緊腳步了,潮汐是不等人的!」才剛踏上碼頭,前來迎接我們的大哥略顯著急。 正中午的太陽如針般直辣辣地在皮膚上反覆刺激,毫不客氣,大家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才上島不到15分鐘,我們已換上薄底的塑膠雨鞋,走下港口旁的潮間帶,體驗澎湖傳統的漁法「抱墩」。 「實際的墩更大、更重,所以我們稱這個是旅遊墩,做來給遊客體驗的」大哥一邊說著,一邊示範著抱墩的原理。 抱墩是一種古老的潮間帶捕魚陷阱,利用礁岩底棲魚類迴游棲息近岸礁石的特性,用玄武岩石塊或咾咕石塊堆疊成像小山丘般,利用潮汐將魚兒們帶入淺灘,等潮水退去,沒有游走的魚兒們便會以石墩為居。 作法是先將結合棍子的魚網圍繞著石頭,再慢慢將石頭一個個取出,再透過旋轉一點棍子,將出口封緊,慢慢往前一拉,底下拖著小鉛塊的漁網,便會沿地拖行,順勢一舉,便可巧妙的將魚卡在魚網之中。 神奇的事情發生了,這下面的小石頭還真的住了一條小石斑,成功地被勾上了網,更神奇的是,相隔不到100公尺的另外一個小石墩,裡面也住著另外一條小石斑,大家開始認真地嘗試起來,這短短一圈的小潮池裡,居然住了6、7隻的石斑,甚至比起澎湖其他相對生態更好的海岸,密集度更高、更好發現及捕獲,且很巧的是,每隻眼睛都有些受傷,皮膚破損,懨懨一息沒有朝氣,捕魚,真的那麼容易嗎? 好奇地問了大哥,這些魚是野生的嗎?但他略顯無奈的說:「如果活動中捕不到魚,看不到東西,遊客會抱怨的。X嶼那邊更誇張,曾經還有整個潮池裡放根本不會在潮間帶看到的生物、鯊魚啊、龍蝦啊,不是生活在同一個海域的生物全部都放在一起⋯⋯根本是戶外水族箱。」後來另一位大哥私底下表示,有時潮汐會帶進石斑,但有時迫於遊客觀光的無奈,也可能會釣一些石斑來放。 石斑魚遇到危險會找礁石躲避的特性,讓這群被放入的魚自動藏身在石墩底下,順利被撈回去吃的,成了桌上的佳餚,殊不知,被「放生」的,也沒有特別好過,成了反覆被操作的教材,遍體鱗傷的痕跡,取代了言語,在桶裡靜靜地待著,也無力再掙扎。 「遊客一邊說著我們殘忍,一邊卻大快朵頤桌上的海鮮,那不是很矛盾嗎?這就是我們漁村的生活啊。」大哥滿腹委屈地說著。 類似的現象,也反映在澎湖其他的套裝行程上,他們並不是唯一這樣做的業者,甚至可以說是台灣在推海洋相關體驗活動的「潛規則」,而他們可能還算是友善的。
其實,我可以理解他們為什麼這麼做。這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我們對海洋的陌生所造成的誤解。 我們以為只要到了海邊,跳到海裡就可以看見魚,吃不完的海鮮大餐,花了錢就該捕條大魚笑哈哈⋯⋯但正是這樣錯誤的期待,正一步步將我們的海洋推向絕境。 當我們不願意在太陽底下流汗,為了吃到餐桌上的魚而努力;當我們只奢望用幾分鐘來學習這些他們用一輩子在學習的事;當我們不斷下殺X999元,裡頭還要包含n天n夜的住宿、吃飯、租車、三合一、四合一、多合一的活動,把所有利潤殺到見骨⋯⋯。 為了生存,業者不得不開始營造一種假象,一種可以讓遊客不費力氣、最快速、效果最好、單日參與活動人次衝到最高的方式。 我不可否認,的確有人會需要、甚至是適合這樣的行程,它降低了一般人接觸海洋的門檻,減少了對海洋的恐懼,也許有人會問,就算放了魚進去,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反正最多也就撈起他們放進去的魚呀! 但在這種簡化的行程,它犧牲的並不只是這幾條魚的生命,反而可能造成環境與生命教育的反效果,沒有依照該有的時令與習慣,讓人誤解了自然運作的規律;輕易地取得,讓人們視為理所當然,更不懂得珍惜眼前的食物,也輕忽了這文化的價值與深度;沒有總量控制的惡性循環下,將加速消耗資源與破壞。 現在的海洋早已無法同日而語,過去阿公阿嬤們走在石滬裡,拿著一個麻布袋,一腳一腳把魚踢進去就能裝滿的時代已不再;更遑論,一邊期待看到滿滿的魚,一邊推廣399吃到飽的海鮮大餐,如此矛盾。 海洋資源枯竭、垃圾包圍海岸,在這樣的時代裡,也許我們該做的,不再是包裝一個甜美的糖衣,而是透過這樣的機會,讓更多人理解海洋正在發生的事,讓更多人愛上海洋的同時,也願意更進一步地成為改變的契機。 可以怎麼做呢?下一篇來聊聊。 《歐北來 x 創生行程踩線》(二)我們能帶來的只有破壞嗎? 攝影/ 江益勝(Eason) 別怕與世界不一樣發文時間: 2015/7/21 文 / 蘇麗媚.台北 「你的選擇會決定世界未來的模樣,也是讓世界變得更美好的原因。」 2012年,一場競賽的邂逅,四位七年級生為了夢想的執著,成立歐北來團隊。矢志要將腳踩著的這片土地所蘊含的美麗故事,用自己的方式述說紀實。歐北來:「改變世界,只要一件擅長的事就夠了!」 「當你有能力時,就要用在對的事情上,這個世界才會越來越美好;守護並且傳遞美好;播種的那雙手,永遠都不嫌多;你不做,它就會消失;文創如果沒有文化底蘊的支持那將會非常薄弱。」一段一段的文字連結影像,這支「用愛撐起守護的島嶼」在網路點閱超過萬人,文字動人而且誠摯,我十分意外這核心精神是來自一群十分年輕的七年級生。 年輕卻有著任重而道遠的成熟 歐北來創辦人之一的陳亦琳說,她的靈感來自於:美國最著名的野外求生專家湯姆‧布朗(Tom brown)。他的印第安祖父「潛近狼」(Stalking Wolf)曾說:「有時候你必須回去,才能知道在路徑的盡頭之外,會發生什麼」。湯姆在1978年成立追蹤師學校(Tracker School),傳授、學習與自然共存的生活智慧,重返大地與自然中尋覓生命的脈絡。 尊崇這樣的信念,歐北來發起『台灣冷門景點熱血復甦計畫』,藉以連結社會和部落,並從中發展出「島嶼拼圖」及「移動部落」,發掘出更貼近「人、自然與社會」三者共存的生活面貌。 「島嶼拼圖」是第一個計畫,歐北來將現實生活中的「商業模式」導入遠離塵囂的自然保留地,以延續部落文化、既有生活型態、維持文化祭典的信念,讓部落不因外在因素而產生質變,同時,參與者透過付費的模式感受一場心身靈獲得抽離的深度旅遊,體驗無價的部落生活,也從旅程中學習尊重多元文化的真諦。 共同創辦人,來自花蓮的蔡昇達回憶起難得的一次經驗:「布農族訂婚分豬肉,有很嚴謹的程序,包含殺豬的聲音要有多大聲。」因此他會在清晨六點臨時集合大家,讓參與者感受難得一見的馬遠部落訂婚儀式。他堅持這樣的機動行程,因為「唯有接近、瞭解後,產生彼此的認同,文化才有兼容並蓄的可能。」 也因為深入當地體驗文化的旅程,讓彼此有了情感上的聯繫,去年,當馬遠部落遇上風災和土石流,曾經參加旅行的人居然主動協助遞送物資,「這些事情是以前從沒有發生過的,因為參與島嶼拼圖後,感覺有家人在土地上真正理解現況,而不只是一次的旅行。」 阿達期許歐北來能夠一步一步、慢慢地透過島嶼拼圖拼湊出完整的台灣文化地圖。當國外旅人來台,一落腳聚落生活,便能串起整個台灣的樣貌。 「移動部落」是第二個計畫,歐北來建立起在地人與旅行創作者之間的創作平台,有的是刺青師傅、部落的獵人、二手唱片行的老闆,還有北美追蹤師等等,彼此交換生活智慧,並分享自己的生命故事。 而部落能夠讓旅人移動,特色是提供給來訪的旅客長居空間和創作環境,讓創作者無須擔憂生活並能專心投入,文化也從客居與在地的連結間開始解放,外來文化能夠同時與在地生命連結,融合綻放出新的枝芽。而文化底蘊濃厚的文創也在交流間不斷累積。 歐北來回想創業過程中,起初只是有趣、好玩,到必須養活自已,當創業成為一種文化責任,現在不能說踩煞車就煞車了,「不要讓相信你的人失望,有很多人跟著你一起前進」。 當島嶼拼圖計畫逐漸成熟,在地部落看見希望,肩上背負著的已經不是夢想口號,而是一種「必須持續往前走」的責任:歐北來不斷翻譯、轉譯當地人的生活文化面貌,用深度旅行的生活體驗消弭文化距離,找回更多對土地的連結認同。歐北來要創造更多的「文化轉譯者」,和重新定義生活觀的翻譯家。 然而,歐北來面臨最大的困難也是與現行的「樣板社會」溝通,不論是受到消費部落文化的質疑,還是被貼上挑戰體制的沉重標籤,樣板社會不斷探問,「大家都急著要我們把計畫說清楚」。 歐北來無意挑釁社會框架,只是提供生活的另一種選擇。「有時候談到改變我也覺得很可怕,你有什麼樣權力改變別人跟你一樣。我們只是創造選擇,原來還有這個選項。我們不叛逆,只是在過著理想的,努力的讓我們活成自己想活的樣子。」 「人就是要到最後一隻魚被捕,最後一棵樹被砍到,才發現錢不能吃。」即便貨幣經濟的不可逆,不論是「島嶼拼圖」還是「移動部落」,重新提醒我們仍然保有對於生活態度與價值觀的選擇。 每個人會選擇在自己信仰裡,朝著希望的方向前進。「你的選擇會決定世界未來的模樣,也是讓世界變得更美好的原因。」 歐北來心中所望的未來模樣,無分你我、不分族群,共同建構起新的聚落,與社會共享共好。就像奧地利製片史蒂芬沃夫(Stefan Wolf)紀錄八個國家、十個生態村的生活樣貌,推出《全新的我們》(A New We)作品,傳達生態村不受社會經濟所驅使, 以永續、自然、互助的生活方式共存,發展成一種全新的社區生活模式。 他們不怕與世界不一樣,透過不斷蒐集島嶼故事,回歸人與人之間溫暖傳遞,重拾對這片土地認同情感,拼湊成一個屬於台灣獨特的文化地圖,開啟與世界對話的無所畏懼。 堅持走歪!?「歐北來」玩味體驗世界 用腳印對土地說愛文/洪于雯 圖/歐北來、洪于雯 不一樣的玩味品賞 「旅行」也是「回家」「如果我們做了某些事,那一定是因為很好玩!旁人看我們真的是名符其實的『歐北來』,最常被問『欸!你到底怎麼活下去的啊?』」各自在不同的城市流浪,「歐北來」成員蔡昇達笑著說,他們是一群不被社會體制所束縛的自由人,也是彼此最瘋狂的人生旅伴。 成員之一的黃于洋,長年在國外流浪,將觀察到的社會現象、美景人文與台灣對應接軌。踏走台灣的陳亦琳、趙冠盈,把在台灣各地的旅行經驗,積極地轉化為在地情感鏈。台北出生、澎湖成長,爾後分別在台南、台中、台北求學工作的趙冠盈,覺得自己在台灣各地都有一個家,回到了哪座城市,都習慣撥通電話給當地的親友說聲「我回來了」,這也是「歐北來移動部落」計畫的緣起——讓自己生活的空間與型態不再侷限於一個地區、一種模式,以青年互助串聯空間計畫,提供安心友善的居住、生活與工作環境,協助旅人融入當地生活,讓旅人與在地人交往互動的過程裡,找出自在的生活節奏,體驗道地的風土民情。 原民部落裡的生命教育 喚醒美善包容的嬉皮初心 「原住民是上帝留給這個世界,在徹底失控之前,最後的溫柔體貼。」成員之一的蔡昇達,長年深耕花東各原住民部落,當他談起自己發起的「島嶼拼圖」計畫,下了這句最深刻的結語。 駐地在部落時所見的一切生活,震撼地讓人去思考:人與環境是一體的,是整個大自然中的一小塊,部落的生活態度是本心回歸自然,舒服自由且包容,這與嬉皮本質精神,跨種族、語言、階級的love & peace不謀而合。 蔡昇達更一步說,綜觀人類當前問題,資源分配不均、糧食危機、水資源、戰爭、性別平等、歧視等議題,只要好好觀察學習原住民尊重與珍惜土地的態度,便能想通很多道理。其推動的「農地農用」展覽,呈現了在地布農族人的生活方式,參加者透過瞭解布農部落內現有的自然地景與傳統智慧(技藝、工藝、生活場域),能夠重新思索「這塊土地與我們」的關係,是不是還有更多元的可能,進而開啟一種對生活的未來想像。 保存不一樣的文化與價值觀 深入在地的情感鏈接 歐北來不是一個固定成員的團隊,更是一種理念,成員們分享、執行企畫的過程,會遇到一些所謂以「非社會主流管道活下去」的同道,讓成員們更堅定並尊重所有不一樣價值觀的美好,只要投入的事情是被初心驅動著、是讓自己找到定位價值的,甘之如飴的,就是一份好差事。 透過演講與部落格,把世界與台灣的文化視野相互傳遞交流,每一次執行計畫時,路人、旅人、當地人給歐北來的回應,都讓他們更深刻認知:生活,不該只有一種方式。 完整報導: http://www.volkswagentaiwan.com.tw/beetle/t4.html <歐北來碎碎念>
丹麥朋友Anders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Jóhan來自法羅群島,法羅群島位於北大西洋與挪威海海域、挪威與冰島之間,多數人對它的了解不多,真要說有什麼既定印象,大概就是在聽到他來自法羅群島時,會露出驚訝,甚至有點厭惡的臉說「阿?就是那個殺鯨魚的島嘛。」 每天夏天,法羅群島會舉行Grindadráp(法羅群島文,獵鯨儀式),關於這項儀式的最早文獻記載可以追朔到西元1298年,來自Seyðabrævið(法羅群島最古老的法典)。對法羅群島人來說,獵鯨儀式是文化和歷史非常重要的一部份。這裡土壤貧瘠、耕作不易,因此肉類一直是營養所需來源。千年以來,鯨肉和鯨脂都是法羅群島人的飲食中不可或缺的,尤其是鯨脂,除了飲食之外,還能提煉成為燃料、醫療用藥等。鯨魚胃可作為釣魚的浮標,而曬乾的鯨魚皮,對他們來說是在堅韌不過的繩索,用來製作多樣生存工具。 這項千年的傳統一直到二十世紀初開始受到世人的關注,在1932年,丹麥政府頒布法羅群島獵鯨條例,關於獵鯨的每項細節都清清楚楚地列在白紙黑字上。傳統文化被制度化,成為社會法律條例的一部份,所有丹麥殖民政府覺得不合時宜的行為也被屏棄。 「我們殺鯨魚,但是不殺即將絕種的保育類,並且是以讓他們最不會感受到痛苦的方式。獵鯨人必須受過訓練並且持有執照,懂得用矛槍刺進鯨魚的脊椎,將鯨魚的痛苦降到最小。祭典之後,所有的肉都會分給來參與的人,如果有剩的話,會分給當地居民或是養老院等。對我來說,去超市買一塊來自紐西蘭的牛肉以及為了避免蔬果在運送到這個偏遠小島的長遠路途上腐壞而噴灑了化學藥劑的蔬果,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在接下來的幾十年,法羅群島人也許不會再進行Grindadráp,並不是因為我們覺得對不起那些鯨魚,而是世界上許多工業大國正在污染我們的海域,我們的魚正在消失,我們的鳥漸漸死去,最後,鯨魚會因為水中的有毒物質而不適合被食用。很快,我們就會像其他的文明國家一樣,吃著大量生產後儲藏在冷凍櫃裡的肉、含有一點美味的化學物質的蔬果。 謝謝你們的政治正確,謝謝你們讓這個世界變成一個更好、更多元文化的地方。」Jóhan說。 鯨魚在被捕獲後會被立刻殺死,獵鯨人會透過鯨魚眼睛來確認鯨魚在極短的死亡,將痛苦降到最低。這也是為什麼每當夏季的獵鯨祭典時,沿岸的海水都被染成鮮紅色。外來者將這個景象拍下,放在各種報章媒體上,告訴世界法羅群島人有多麼野蠻。 當人們對Jóhan露出嫌惡的臉,說「阿?你就是來自那個殺鯨魚的島嘛。」時,他會微笑的盯著他們的眼睛說「阿?你就是來自文明世界,去超市買別的國家生產的肉,不用看到他們被殺的樣子,然後沾沾自喜地覺得你們比我們還善良的人嗎?」 我們的無知總是大過諒解,這是為什麼你必須傾聽與尊重。 Photo credits : Roald Ellingsen ----------- 布農獵人孝母打獵遭判刑 原團呼籲提起非常上訴 http://www.civilmedia.tw/archives/40339 《歐北來旅行日記 in Nepal -3》
這一次來到尼泊爾,其實是為了帶一群學生來做「社會服務學習」,還記得剛抵達要服務的第一個基金會沒多久,孩子們看著村莊裡沿路的垃圾,皺著眉頭問我們:「為什麼他們丟要亂丟垃圾?」 我們提醒孩子們,不要先下評斷,先觀察,先去了解,然後試著去想,自己可以做什麼,而又是為了什麼來到這裡。 有人開始提議:「不然我們來幫他們撿垃圾好了!說不定他們看到有人在幫他們撿垃圾,就開始想要改變!」 隔天一早,大家便全副武裝的出發!辛勤的撿了一整天,收穫頗多,但撿完了才發現...沒有垃圾車可以丟... 尼泊爾境內全面油荒,垃圾車已經好幾天沒來過了... 我們撿好的一大袋垃圾,原本的美意,反而成了負擔,如果要丟垃圾,還得另外花錢叫車來載 才發現向來仰賴著垃圾車真的對嗎?把垃圾丟到垃圾車裡,就是解決問題了嗎? 「是因為沒有垃圾車大家才亂丟垃圾嗎?」 「我們在撿垃圾的時候,他們卻好像在看戲,好像把我們當成垃圾車了,還有人直接拿垃圾來給我們」 「他們一直丟,我們撿不完的!」 「我在想...可能這裡比較落後吧」 聽著孩子們七嘴八舌的討論,正思索著到底要怎麼樣能好好地跟孩子們談這些事情,N老師開口了,十分嚴肅的說: 「什麼叫做『落後』?你們還記得我們一開始說的話嗎? 打開你的眼,打開你的心去學習與觀察,而不是『評論』 不要忘記你們出來服務的目的,你們是為了『喜歡』而去做,不是為了讓你們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才來到這裡」 大家收起了臉上的嘻笑,鴉雀無聲,靜靜地聽著 「塑膠是從哪裡來的?不要忘記你們的台灣還有台塑呢! 離你們學校不遠的六輕,製造出的廢氣污染是世界數一數二,更可怕的是,那影響的不只是台灣,而是全世界的空氣 你們的城市很乾淨嗎?你知道很多有錢的國家,製造出比他們更多更可怕的垃圾,但是他們花錢丟到你們所謂的『落後』國家 在外國人來到尼泊爾之前,這裡沒有塑膠,垃圾全是可以被土地所分解的東西 外國人來了,帶來了工業,而這沒有替尼泊爾帶來富裕,只帶來了更多的污染 你們還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你要知道,佛祖是從這裡而生,這裡的歷史比你的國家歷史還要久遠,他們值得你尊敬,而你也該這麼做」 那一天N老師說的話,深深的烙印在我的腦海中 比較會隱藏問題,並不代表沒有問題 把問題丟給別人,也不表示問題被解決了 只是從來,我們把自己保護的太好了... 「社會服務學習」,到底是誰被服務,而又得到的是什麼樣的學習,其實是在這個過程中滿值得去反覆思索的。 不過,這也只是剛開始而已... (待續) 《歐北來透可》
我們感到神聖的山,對你來說毫無意義;你們景仰的海,對我來說毫無感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我們都清楚知道,那裡面藏了太多我們未知的事,甚至是無知。 用自己淺薄的知識去論斷孰優孰劣,是一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尤其,是那些你從未踏進的彼方。 別急著說話,先聽吧,耳朵不夠聽,就用心、用眼神、用手觸摸、用腳踩踏。 在這之後,我們再好好聊一聊,你看見的山,我看見的海,但我猜,屆時,你會找到比優劣更值得討論的事。 http://www.civilmedia.tw/archives/40339 《歐北來嚴選》
昨晚Discovery的《滅絕最後關頭》放了一段夏威夷的歐胡吸蜜鳥的影片 牠們一生,只會愛一個伴侶,在樹上對唱 當公鳥唱完,母鳥會回應牠 我充滿期待的等待著,影片中的這隻公鳥唱完後,母鳥的回應 可是牠再也等不到了,因為牠是最後一隻歐胡吸蜜鳥 然後最後,牠的聲音也消失了... 無法形容在那一刻內心有多麼震憾 「很多時候我拍的這些照片,是這些動物在走向滅絕前,唯一可以在全國面前人民曝光的機會」用影像為野生動物請命攝影師喬‧沙托瑞說 鯊魚熬過了四次的大滅絕,甚至比恐龍出現的時間還早 但是現在,我們已經殺死了世上90%的鯊魚 我們是如何的自負,能夠將在世上存在幾億年的生物與資源,消耗殆盡? 在大自然裡,連最小的微生物都有其價值 最重要的其實不是那些大型的動物,如果沒有微生物累積成的食物鏈 更不會有那些我們賴以維生的食物 而現在,海洋已經酸化的程度已經快過貝類的殼成形的速度 到最後也許我們只能改吃水母了.... 有太多重要的事情我們看不見,有太多美妙的聲音我們聽不到 在那超越我們理解之外的世界,我們必須去認知道我們有多渺小,而給予更多的尊重 我們不是為了要環保,而勉強自己痛苦度日 而是我們能不能夠「不浪費」,更珍惜到手的每一個資源 如果我們知道他們「真正的價值」而不是「價錢」,是不是就不會有任何東西可用了就丟、舊了就買 如果我們可以看見他們有多美,如果我們可以聽懂一次牠們的對話 如果你最後明白,牠們就是我們 不是拯救地球,而是拯救我們自己 你會不會,願意至少從,一件事開始,改變 請你花個4分鐘,看看以下的影片,沒有任何評論,只有讓你看見,牠們有多美 http://youtu.be/rOBo6Mn582k 給昨晚無法一起看見,無法一起掉淚的朋友們 - photo by Photo Ark(Spectacled eider (Somateria fischeri), Cincinnati Zoo) *此照片非夏威夷的歐胡吸蜜鳥 #一件好事救地球 【漫遊者之歌】 歐北來之 島嶼教我的事 一個在2012 年由四個七年級生所組成的歐北來團隊(歐北來也就是台語所謂「胡亂來」的意思),也許在很多大人眼中他們不走正規路,但他們的出發點很簡單,希望深入台灣各個角落,蒐集在地故事,記錄草根人物,一塊一塊拼出動人的島嶼拼圖,也提醒著我們要珍惜平常可能忽略周遭的美好人、事、物,對他們來說從來就沒有陌生人,有的只是還不曾相識的人⋯⋯ My plus+加分誌2015第54期 <歐北來旅行日記>
我在那天夏天來臨之前回到印度,在四年之後,印度仍然跟印象中一般,色彩濃郁,各種氣味在空氣中飄散,好像隨便抓一把印度的土,汲取一瓢水,整個世界的縮影就在那裡了。 搭便車在印度是再容易不過了,站在路口不到十分鐘就能攔到車,即使是在無人的鄉間小路,騎著驢子的人還會停下來問你要不要上來,所有的人都想幫助你,所有的人都對你好奇。但朋友總是驚訝地說「你在印度搭便車?!」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攔到一檯大學教授的車,了解的印度的教育體系,攔到一輛大學生正在公路旅行的車,跟著他們一起在公路上鬼吼鬼叫自己根本不懂的旁遮普語,攔到一輛魚蝦養殖場老闆的車,他讓我去自己的私人海邊住了一星期,每天跟著他的員工一起抓蝦。 那天早上醒來,精神不濟,幾個禮拜以來都搭便車,但總不能一跳上車就開始做自己的事情或者呼呼大睡,那天的我不想與人有交談,決定搭火車,火車是印度唯一可以仰賴的交通工具,大多數的人都在數天甚至數周之前就買好票,當天能買到票的機率不大,我沒有買到車票就跳上車了,原本打算直接跟車長補票,也許有人正好沒有來搭車而有空著的床位,如果沒有,我再下車就好了。結果一上車就遇上在火車上負責遞床單和食物的人,他招呼我在一旁坐下,一但看到車長就會告訴我。 結果一坐,坐到了晚上七點,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補票,該不該下車,這時候,有兩個印度男人上車,他們說著流利的英文,在我旁邊坐下,我們開始交談,才知道他們來自不同省,但是都在德里唸書,現在正要回學校,從他們的言談可以知道他們學識淵博,待人也非常有禮貌。不知不覺就聊到了晚上十一點,他們揉了揉眼說,我們必須去睡覺了,然後就爬上臥鋪,我還想到自己今天晚上還沒有地方睡,又走回去找那個在火車上工作的男人,他搔了搔頭說「哎呀真的很不好意思,平常都會有一兩個空床位的,但是今天正好沒有。」「沒關係,那我在下一站下車,隨便找個地方住就好。」「不用啊,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睡覺行李儲藏室。」「真的可以嗎?我是真的不介意。」 所謂的行李儲藏室,其實就是一個儲物櫃,躺下還需要稍微屈膝,但只要可以躺下來,我真的不在意。就在我爬上儲物櫃的同時,腦海中忽然閃過「好像有點不妥」的念頭,但是,太遲了,他快速的把拉門關上,我聽到大鎖鎖上的聲音,然後,他用非常挑釁的語氣說「我等一下就回來找你哦....」我歇斯底里的大叫,用盡全力地敲門,我知道我離車廂不遠,只要我叫得夠大聲,別人會聽到的。 沒多久之後他又折回,把鎖打開,我隨即拉開門,拉著後背包跳下來,對著他大喊「你怎麼這個樣子?我相信你!」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開,我在一列行進中的火車上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只能去搖醒剛剛在火車上認識的兩個男人,他們有耐心的聽我把話說完,非常生氣地去找那個人理論,我只能坐在位置上發呆。 他們回來之後,坐在位置上和我聊了一整晚,我一直記得他說「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非常生氣,尤其你是外國人,等你回到你的家鄉跟你的家人朋友說起這件事,他們一定會覺得我們印度男人就是這樣的人。我現在這麼說,不是要跟你說你應該要原諒他,或者他這樣做是應該的,但是我希望你了解,這個人來自無階級(種姓制度裡最低等的階級,亦即沒有階級)不要說去學校唸書了,他成長的過程中是沒有人告訴他們怎麼與人相處的,對你我來說非常基本的待人處事道理,我們視為基本常識的東西,他們完全沒有,我不是看不起他們,我只是要你知道,當他看到一個女生,他受到吸引,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接近他們,他可能會像動物一樣反應,當然不是因為他的生長環境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這麼做,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原因,理解,才是放下與原諒的開始,光是指責是沒有嚇阻效果的,只能從根本去改變,這也是我們為什麼要去了解事情發生的原因的目的。」 在那之後,只要我看到社會新聞,或者有人對我做出不利的事,我都會想起那件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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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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