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北來人物誌》無垢舞蹈劇場總監 - 林麗珍
整理你的根。 「走路,很誠實,沒有人在走路的時候會掩飾走路。快,你就會出問題,緩,所有周遭的一切都會進來。 我的東西,很多都來自土地的原生性。」道地基隆人,未師承任何舞蹈流派的無垢舞蹈劇場總監 - 林麗珍,憑藉著對環境的感受力,轉化出一幕幕「立體的詩」,榮獲第九屆國家文藝獎,更帶領團隊走向世界,讓「在地生命力」名揚海外。 選擇將腳步停下來,讓靈魂跟上來,沈潛的那七年間,「我重心放在家庭,但也開始走進台灣這座島嶼的環境之中,在不同文化與族群中流轉,更加深了我對環境與各式生命的聯結,從島嶼的原生性中找到與這世界的連結性,對土地『有情』,造就了後來的一切。」 林麗珍的作品中,空間從劇場內,向整個世界環境延伸,強烈的既視感讓你對舞台以外的空間共振。「跟著老師十三年,從什麼都不知道只想來學『舞』,至今,已經超脫舞的形式,就是一直持續『整理身體這個空間』,」無垢舞蹈劇場資深舞者鄭傑文望向老師。「沒錯,空間太重要,每個人的身體就是一個空間,整理好自己後,才能去向外感受、互助、協作,那獨特的美就會自然突顯,不用特別添加什麼。」師徒簡單的對話,完整道出無垢以感受環境本體,進而決定呈現形式,端出「生命的質感」這內省而後發的獨特美學。 在湖泊中央的小島上、佈滿漂流木的海洋旁,原始森林中隨著土地呼吸漫走撿拾的行者,再再強調土地環境是能量來源的重要。「每一次的演出,都像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隨著環境的次序感和規則走。」「醮」與「觀」等舞碼,正是全然體現尊重環境給予的訊息濃縮後,進而產生的島嶼生命重量。 從在基隆港聽船隻進港「放屁」聲的小女孩,到走遍法國、西班牙、中國、義大利、德國、奧地利、巴西等國,唯一亞洲出身的世界八大編舞者之一的林麗珍,無論身份與環境如何劇變,「我一直以來就是在往內剝,一層一層的剝,不為別人想看什麼而作,而是從內出發。」六十六年來,從一而終。 隨著陳芯宜導演歷時十年跟拍無垢舞蹈劇場產生的《行者》紀錄片上線,更深刻體悟無垢想傳達對周遭一切「有感有知」的核心價值。「嬰兒的呼吸,就是跳舞的開始。整理自己的根,知道、感受、了解、認同,最後就會尊重。你得先開始整理自己的根,才會找到自己的路。」 一直強調話不用說得太清楚,才有無限可能的她,已經開始著手重製即將在九月於國家劇院演出的十年前大作《花神祭》,再一次爬梳自己的DNA,更為台灣持續寫出下一首,值得細細咀嚼且寓意深遠的詩。 本文刊登於微笑台灣基隆款款行:http://www.cwbook.com.tw/product/ProductAction.shtml?prodId=0000014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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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北來人物》
「要喝咖啡嗎?我們越南的咖啡很有名喔!」神父見到我們的第一句話就先介紹了自己的出身,他那溫暖的眼角和他平常捍衛正義的強悍不同,在寒流過境的冬日給了我們像親人久違的問候,八成是因為他平日已經習慣無私地擁抱所有遠道而來的心靈。 桃園八德有間天主教教堂,同時是臺灣的越南外勞配偶辦公室,或是稱這裡為堡壘會更貼切一點,因為這裡除了有操場可以打球、有廚房可以煮飯、有寢室可以睡覺,其實是收留全國各地受虐外籍配偶或移民勞工的庇護所。 在全球化勞力的流動與臺越兩國的「運籌帷幄」之下,現在的移工情況越來越接近人口販賣,資方屢屢違約的低薪聘用、勞力剝削、性騷擾、性侵害、歧視、恐嚇或人身傷害等情況時常發生,有很多人因為真的被逼到無路可退便逃走,於是便成了落跑外勞。 阮神父自2004年設立了園區之後,就開始收留並協助這些被迫害的移民移工,除了基本食宿和語言課程之外,也會協助追討積欠薪資、法律援助和心理輔導,幫助他們早日脫離噩夢再重新出發。也因為他的挺身而出,揭露各種不法人口販賣與政府濫權,並推動改善仲介費,讓國際開始重視台灣的移工處境。 雖然被簡稱天主教越南庇護所,不過因為移工間的口耳相傳,全國各地被迫害的人都會聚集在這裡,來到這裡的朋友有95%不是天主教徒,除了越南籍之外也有印尼、菲律賓等各國籍的人,這裡會依每個人需求轉介附近的宗教機構。 「該做的事就是該做,我們當然義不容辭。」神父點著頭說。 離開越南之後陸續到了日本、臺灣和澳洲,為什麼會選擇回來這裡並定居超過二十年持續奉獻呢? 「因為我在這裡發現生命的意義。」 他的使命在這裡,所以他的家鄉就在這裡。 《歐北來人物誌》
大部分人所謂的豪宅是鋼筋水泥推砌出來的堡壘,能隔絕愈多的危險愈好。冷氣空調無時無刻都是開的,最好有一台大電視供給每天無聊時所需要的娛樂,想打發時間就打開網路連線。這好像是在媒體廣告轟炸下,身為一個現代人的標準幸福模式。 但還有一些人,他們發覺到自己並不適合這種方式,並且有勇氣拒絕並尋找更適合自己的地方。那天在台北近郊的山上,沿著公路旁重重樹林遮住的臺階往上有一棟樹屋,再往上走一點,被突然印入眼前的景色驚訝到說不出話來: 最上面的小平台可以穿透樹林看到遠方群山環繞的景色;還有一個廢棄的游泳池,裡面有用大水管的浮力支撐起來的水上小屋,旁邊養了好幾隻小鴨。這是個以各種廢棄材料重新利用構成的空間,很特別卻一點也不與周圍的大自然有違合感。 「嘿你們來了阿,隨便坐,不好意思我通常都不會特別招呼的哦」。原來黃師傅正在趕工帶我們來的小岡訂製的手工眼鏡。從前當空軍時是處理飛機機械的黃師傅,退伍後把當時學到的機械概念帶入改良眼鏡。他用不銹鋼做成鏡架,彈性與堅固兼具,即使隨手凹折或不小心壓到,也不容易變形壞掉。他很有自信的說這一把眼鏡就擋至少十年,還有終身保固,絕對超值! 「好了!你試戴看看吧」他幫小岡戴上了眼鏡,從雙方臉上期待的表情,可以感覺到這不是一件買賣的商品,而是用手的溫度捏出來的一個小生命。黃師傅根據每個人的頭型量身打造的鏡架,輕得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它的存在,沒有多餘,只保留必須留下的純粹,就像他的生活態度一樣: 吃飯不一定需要飯,配上自己種的蔬菜慢慢吃也很好,不必每餐都大魚大肉的為難自己的身體與自然環境; 也不一定總得淋上調味醬,吃原始的鮮甜就好… 我們總是太急,怕一個怠慢就追不上前方,在這個一慢下來似乎就會被淘汰的世代,我們的工作速度變得更快了,但生活品質卻沒有因此提升,能夠留的長遠的東西反而也越來越少…… 我們總是說現在的時代,就是要比快!但真的是這樣嗎?害怕錯過每一個片段,想做的事情太多,結果沒有一件事情能夠做好。 得到快速了,便失去了緩慢的樂趣。一副專心把多餘的部份都剔除只保留純粹的眼鏡反而可以戴上一輩子,有時候,慢下來真的比較快。 《歐北來人物誌》
我在認識他前就聽過他的名字,他是謝碩元。 他就是當時在立法院反服冒時大口飲酒,被人肉搜尋後還大聲說出「我又不是什麼民主烈士,我就是一個對社會憤怒的人,我愛喝酒,我反服貿。」 他玩樂團,參與社會運動,我們過去幾年好幾次都在相同的社運場合,只是當時都不認識彼此 。 他反核,不只是走上街頭,他去核電廠和當地居民,甚至是核電廠工人攀談,只為了更加瞭解事實。 前年,就讀台大社會系的他,為了大學畢業論文,進了酒店當男公關,寫了論文《酒店男公關的男性氣質與情緒勞動》 。 那年,他在在酒店認識了各式各樣的人,他們彼此的交流以及和客人的往來,一次次衝擊著他的固有思維。他觀察著「男性氣質」與「情緒勞動」的問題,在酒杯中、談笑裡,和這群男公關一同迎接晨光。 他說「這裡的男公關個個敢愛敢恨,外面世界的人才是固守在自己狹隘價值觀而不知變通的人。男公關們毫不遮掩的虛偽讓他知道什麼是真誠,毫不遮掩的真誠讓他知道什麼是不同於虛偽的『虛妄』。」 今年,他寫了一本書《暗夜裡的白日夢》,寫了他在酒店工作的那段時間所發生的種種,和自己在那段日子裡所受到的衝擊,像是自傳又是小說。 在長輩的眼裡,他也許就是一個叛逆反骨的人,但是我真的知道,他有著自己深深相信的事情。 《歐北來透可》這個世界不缺乏同情,缺乏的是尊重
常常覺得我們關心一件事情的時候,總是添加了太多的想像與偏見。 因為開會的關係,時常在公館附近逗留,每次經過附近一間速食店時,有個景象總是讓我特別在意,在窗邊的角落坐著一個老爺爺,旁邊堆著跟山一樣高的報紙,每次經過時,我總在猜想這個老爺爺是在做什麼的: 「也許是在賣報紙吧...還是在回收呢?爺爺是不是需要幫助?」「年紀這麼大了還要這樣帶著這麼多東西跑來跑去,好可憐喔...」 心中一直如此這般的掛記著。 終於有一天忍不住了,開口問了他:「爺爺,你是在販售報紙嘛?」爺爺聽了以後大笑說:「不是,我是作家!」 趙爺爺,81歲了,說話仍十分的有條理且清晰,曾罹患憂鬱症,後來透過信仰走出來了,於是他便想寫一本關於憂鬱症、同性戀的書,希望協助更多人了解自己、愛自己,而那些如山一般高的報紙,是他在蒐集資料,在研究為什麼會造成現代人憂鬱、自殺的原因。 他家就住在這附近,但他每天都會來到此「上班」,這些報紙都是由他的朋友協助他蒐集、帶過來的,已經撰寫了好幾年了! 爺爺不但不需要幫助,而是在給予。 才突然驚覺到當你用一種「同情」的角度去介入任何事情的時候,原來也是一種歧視。 過 去一年多,在台灣旅行,認識了形形色色的人:沒有右手的真人版虎克船長,能夠做皮雕、調酒、打鼓、玩火...,能做的事比一般雙手健全的人還要多更多;不 被父母期待出生而長大的女孩,卻成為社工去幫助輔導跟她同樣有相同際遇的孩子重新找到自我,勇敢築夢;農民們並不如新聞報導般悲苦,反而是樂天知命的為每 一餐留下滿足的汗水,比我們更懂得珍惜;罹患血癌的男孩,卻騎遍大江南北,去過的地方,看過的世界比你還多還大...,還要捐出自家空間讓旅人多一個可以 暫歇的落腳處。 才發現原來我們有多自以為是和渺小,我們的正義與善良很容易因為一些外在的條件改變而改變,卻忘了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生存之道,和詮釋這個世界的方式,僅管所擁有的條件、背景不同,但並沒有誰是比較優越的。 如果每個人能夠專心在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上付出、讓某人感到幸福,其實就已經是一件了不起的成就了。 德蕾莎修女曾說過:「窮人不需要同情和垂憐,他們需要的是愛與熱情」我想對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身份」的人都是如此。 我們總是認為幫助就是要不停的給予物質上的滿足,但也許他們需要的,不過是可以發展的空間罷了。 這個世界不缺乏同情,缺乏的是尊重。 - 首po 最近將一直希望重新整理的此篇文章,加上更完整的敘述後,更貼近想傳達的意思,也獲 天下雜誌 刊登於「獨立評論@天下」上了,再次與大家分享 :) (在天下雜誌出現「歐北來」感覺真是挺妙的XD) 獨立評論上有很多值得思考的好文章,大家一起交流吧! 獨立@評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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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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