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北來旅行日記>
我在那天夏天來臨之前回到印度,在四年之後,印度仍然跟印象中一般,色彩濃郁,各種氣味在空氣中飄散,好像隨便抓一把印度的土,汲取一瓢水,整個世界的縮影就在那裡了。 搭便車在印度是再容易不過了,站在路口不到十分鐘就能攔到車,即使是在無人的鄉間小路,騎著驢子的人還會停下來問你要不要上來,所有的人都想幫助你,所有的人都對你好奇。但朋友總是驚訝地說「你在印度搭便車?!」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攔到一檯大學教授的車,了解的印度的教育體系,攔到一輛大學生正在公路旅行的車,跟著他們一起在公路上鬼吼鬼叫自己根本不懂的旁遮普語,攔到一輛魚蝦養殖場老闆的車,他讓我去自己的私人海邊住了一星期,每天跟著他的員工一起抓蝦。 那天早上醒來,精神不濟,幾個禮拜以來都搭便車,但總不能一跳上車就開始做自己的事情或者呼呼大睡,那天的我不想與人有交談,決定搭火車,火車是印度唯一可以仰賴的交通工具,大多數的人都在數天甚至數周之前就買好票,當天能買到票的機率不大,我沒有買到車票就跳上車了,原本打算直接跟車長補票,也許有人正好沒有來搭車而有空著的床位,如果沒有,我再下車就好了。結果一上車就遇上在火車上負責遞床單和食物的人,他招呼我在一旁坐下,一但看到車長就會告訴我。 結果一坐,坐到了晚上七點,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補票,該不該下車,這時候,有兩個印度男人上車,他們說著流利的英文,在我旁邊坐下,我們開始交談,才知道他們來自不同省,但是都在德里唸書,現在正要回學校,從他們的言談可以知道他們學識淵博,待人也非常有禮貌。不知不覺就聊到了晚上十一點,他們揉了揉眼說,我們必須去睡覺了,然後就爬上臥鋪,我還想到自己今天晚上還沒有地方睡,又走回去找那個在火車上工作的男人,他搔了搔頭說「哎呀真的很不好意思,平常都會有一兩個空床位的,但是今天正好沒有。」「沒關係,那我在下一站下車,隨便找個地方住就好。」「不用啊,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睡覺行李儲藏室。」「真的可以嗎?我是真的不介意。」 所謂的行李儲藏室,其實就是一個儲物櫃,躺下還需要稍微屈膝,但只要可以躺下來,我真的不在意。就在我爬上儲物櫃的同時,腦海中忽然閃過「好像有點不妥」的念頭,但是,太遲了,他快速的把拉門關上,我聽到大鎖鎖上的聲音,然後,他用非常挑釁的語氣說「我等一下就回來找你哦....」我歇斯底里的大叫,用盡全力地敲門,我知道我離車廂不遠,只要我叫得夠大聲,別人會聽到的。 沒多久之後他又折回,把鎖打開,我隨即拉開門,拉著後背包跳下來,對著他大喊「你怎麼這個樣子?我相信你!」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開,我在一列行進中的火車上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只能去搖醒剛剛在火車上認識的兩個男人,他們有耐心的聽我把話說完,非常生氣地去找那個人理論,我只能坐在位置上發呆。 他們回來之後,坐在位置上和我聊了一整晚,我一直記得他說「我知道你很生氣,我也非常生氣,尤其你是外國人,等你回到你的家鄉跟你的家人朋友說起這件事,他們一定會覺得我們印度男人就是這樣的人。我現在這麼說,不是要跟你說你應該要原諒他,或者他這樣做是應該的,但是我希望你了解,這個人來自無階級(種姓制度裡最低等的階級,亦即沒有階級)不要說去學校唸書了,他成長的過程中是沒有人告訴他們怎麼與人相處的,對你我來說非常基本的待人處事道理,我們視為基本常識的東西,他們完全沒有,我不是看不起他們,我只是要你知道,當他看到一個女生,他受到吸引,他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接近他們,他可能會像動物一樣反應,當然不是因為他的生長環境他就可以理所當然地這麼做,我只是想讓你知道原因,理解,才是放下與原諒的開始,光是指責是沒有嚇阻效果的,只能從根本去改變,這也是我們為什麼要去了解事情發生的原因的目的。」 在那之後,只要我看到社會新聞,或者有人對我做出不利的事,我都會想起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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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北來碎碎念>
尼泊爾在我心裡一直是個非常友善的國家,我在那裡遇到的每個人都樂於助人,樂天知命,當地震發生的時候,我心裡浮現非常多的臉孔,不知道他們安不安全?有沒有地方睡覺?有沒有食物?尤其是無法聯繫上他們的那幾天,腦海中都是他們在災區受風吹雨淋的樣子。 幾天之後,我看到朋友在臉書上告訴大家她很安全,家人也都健康平安,我傳了個訊息給他,除了恭喜他所有家人都平安之外,還想問一下近況。 他原本拿到了獎學金,在今天夏天要去德國唸書,在尼泊爾能有這樣的機會非常不容易,對大多數的人來說能坐飛機出國是一件幾乎不可能的事。我假裝不經意地問起這件事情,在所有事情都一片混亂的情況下,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照原本計劃去德國唸書? 「我不去了。」他說。我原本想著,應該是因為天災的關係,許多機構與組織不能照原本的模式運作吧?畢竟在地震發生的時候,他的護照正在加德滿都的領事館裡,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 「啊?這樣子啊,真可惜,希望等事情平靜之後,你明年還有機會過去。」我說。 「不,是我自己選擇不要去的,原本這個國家的人,尤其年輕人,都會試著離開這個國家,到其他經濟較好的地方工作生活,我非常喜歡我的國家,我喜歡這裡個人和文化,還有豐富的自然景觀,但在這裡生活真的太不容易了。不過,在這次天災之後,我看到我的國家的人第一次這麼團結的一起面對困境,一起互扶持渡過難關,政府能給的幫助與資源不多,我們只能靠自己,這陣子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感受到國家人民團結的力量,我又對這個地方充滿了希望,我覺得我們只要在一起,一定可以做點什麼的。所以我決定留下來,今年夏天,我要跟幾個在災區認識的年輕人舉辦了送物資到山區裡的獨居老人家裡的活動,到目前反應都非常熱烈,我很期待。」 這個世界缺的不是同情心,而是試著去了解的同理心。 《歐北來透可》
太著急了,這個世界。 好像有了科技,就可以解決好多問題。翻轉?要翻轉什麼?我們擁有什麼樣的能力可以去改變這個世界各自獨特的面貌,甚至妄想,要讓所有人的心跳成為一樣的頻率? 「孩子啊,沒有人可以強迫你成為誰,成為你自己就好了,你身上有著別人沒有的,我身上有你沒有的,你未必要學會啊,需要我的時候,帶上我就好了。」 他抽了一口菸。 「不過我老了啊,可能跟不上了,但是我知道一定會有人可以跟我做一樣的事,就像我現在會的東西是我表舅教我的。是我自己想學的哦!因為我知道我可以學得會。你們比較辛苦,不能自己選擇要學什麼,我們比你幸福了一點。」 看似擁有的很多,可以選擇的卻很少。尤其這個世界充滿了許多教你「成功」的方法,塑造「成功」的既定模樣。然後,把整個世界濃縮在同一條路上。 「孩子啊,成為你自己就好了哦!」他笑笑的對我說。 《歐北來旅行日記》
一群可以徒手跟大便老師握手,會把路中間的小蚯蚓移到路邊,趴在草地上開始吃草,一看到足跡就趴在地板上追著走,每到一個地方就開始收垃圾,看到大海就跳下去玩,看到溪水就跳進去洗澡,大口喝山泉水,滿嘴沙照吃不誤;瘋狂的浪依舊划著獨木舟破浪而出;從被颱風捲到沙灘上的垃圾堆中尋寶,最後撿了保麗龍踢起了沙灘足球;可以非常快速的不用言語就能了解這一刻大家要做些什麼,然後升起了很美的火,一個人說起了故事,下個人就可以立刻跟著和,口簧琴緩緩帶出有如長老班在吟唱的溫柔混在一起的美麗顏色,每個人都在用自己擅長的方式,完美這幾天; 一起學習著「沒有什麼是理所當然的」,見到野生動物不是理所當然,喝到水不是理所當然,感覺舒服不是理所當然,老師聽妳的話不是理所當然,學生也不是理所當然的要照單全收...我們都在學會認識自己的極限,挑戰彼此的舒適圈,然後更向外擴大了一點點 不管是原本覺得髒的大便,還是討厭的人,唯有去察覺那些源頭,面對所有的害怕與恐懼,你才有可能從他們身上學得一些什麼,勇敢與溫柔才會多增加了一點點... 大家不是不怕髒,而是根本不覺得髒,因為他們真心愛這塊土地的每一吋,你從那些表情、舉動,你明白了與自然一起生活是怎麼一回事,而不是只是生活在自然裡 不是只是複製城市裡的生活方式然後把自己移到自然就是愛自然,而是打從心裡接受他們的一切 被三個颱風夾擊,卻彷彿受到神奇保護罩包圍的我們,雖然浪大,仍順利的度過了幾個無雨的夜晚,夜夜星空伴我們入眠,直到最後一個晚上,雖下起了一陣陣急雨,卻把大家彼此拉得更近,在雨中和著泥沙肩併著肩睡著了... 「我們希望帶給你們真實的感受,而不是舒服的感覺。」山鹿說 而這一刻的呼吸,比什麼都更真實了.. 《歐北來旅行日記》
「你們這樣是最笨的旅行方式」 他在一旁打量我們許久,直到四目相接,我一邊傻愣愣地笑,一邊把寫著「台東」的紙板亮出來,終於、他開著那台一邊叫賣著「枝仔冰」廣播的休旅車,緩緩靠近, 我們立刻興奮地一邊說著謝謝,一邊把行李丟上車。 一口嚼著檳榔,膚色曬得黝黑的大哥, 就這樣的丟出了第一句話。 「怎麼說呢?」我們忍不住好奇的問 「你看看你們,往同樣的一段路,頂著大太陽,什麼都沒有得到。我還可以一路賣著枝仔冰,一路前往我的目的地,我的油錢和住宿錢都賺到了,還可以好好吃一頓;好歹你們也批個飛魚乾,邊走還可以邊賺錢,又不會太重,賣不完的還可以自己吃」 原來從高中時期就開始這樣一邊旅行,一邊賺錢的大哥,23歲退伍後,就開始冬天賣肉包,夏天賣枝仔冰。他反而不喜歡去觀光區,覺得一枝一枝賣太慢了,所以開往交通比較不方便,也沒什麼店家的小鄉鎮,沿路挨家挨戶,五六包這樣一起賣,反而更快。 「我這樣扣除成本後,每天還可以賺兩三千,養活一家人,夠了拉!還可以想休息就休息,邊賣邊玩」 大哥的車賣過各式各樣的東西,也有賣過水族館的魚、活的山羊、飛魚乾、寫春聯…從海邊到高山,從都市到鄉村… 「你們猜我整車批來的魚,要花多少錢?」 「八千?」、「一萬?」我們猜著 「是一百」大哥比了比數字 「整車一百元嗎?!」我驚呼 「錯!是整車一百萬!」我們聽到這個不可思議的數字,整個傻住了 「我以前就這樣開開開,從南到北,一路賣到不同的水族館,如果最後沒賣完的就放在自己在台北的水族館賣,這樣一天可以賺三、四十萬」 曾以公費前往德國考察的大哥,喜愛觀察各地的生活習慣、環境與需求,憑著對於商機極為敏銳的直覺,讓他26歲就賺到一千萬,27歲時戶頭隨時有三千萬,但到了28歲選上了民意代表, 就這樣把錢都花光了,最後脫離政壇的他,想了想,還是重操舊業,開著他的休旅車,繼續沿路叫賣。 一路上大哥跟我們聊著他一段比一段還誇張的情史,不論是在高中時的朝會,在全校面前詔告天下自己喜歡的女人不准碰,又或是叫了摘了六分地的滿滿玫瑰,送到女友公司,還是某老牌歌星的老婆,是他的前女友…整個霸氣外漏,讓我們驚呼連連又笑到東倒西歪。 在下車前,大哥告訴我們:「人生不能只有損耗,你走的每一段路,都可以為下一段路鋪路,不要白白走過這一遭。下次,記得聰明一點啊~!」 但要不是在烈陽下,我們用了最笨的旅行方式,又怎麼會上了如此有趣的一堂課呢? p.s 當時沒拍到照片,所以圖文不符 YA 《歐北來旅行日記》
有一個晚上,當山鹿說完:「放心,儘管這海浪看起來漲的很近,絕對不可能再靠近了;現在我們的眼前,人工的只剩下眼前這奚落的漁船燈火」 剛說完,我聽到身後傳來小夥伴的聲音,默默地複誦了一句:「人工的東西」,我一回頭,他指著我們身後的帳篷,下一秒,大海如嘲諷似的,飛撲而來,一口氣淹到了我們的帳篷,現在想起來,那一刻仍如夢一般,我們開始在沙灘上奔跑,不斷的將獨木舟、帳篷、行李向上搬遷,海水不斷地飛漲逼近, 我們的帳篷一頂頂濕透,一起用鑽木取火升起的火,也一口氣被吞沒 。 大家可以就此在恐懼中崩潰,但大家就這樣子的接受了。 突然,在一邊檢查著有沒有東西漏拿的時候,我在獨木舟邊發現了一個摺好的眼鏡,想必是在搬移帳篷的時候遺漏的,我大聲的問:「這是誰的眼鏡?」 山鹿走了過來,一邊說著, 應該是小朋友的,一邊拿起,然後驚呼:「這是我的眼鏡!!!!」 我們都嚇傻了,因為這個眼鏡,在下午,他在海邊洗鞋的時候,被大海沒收了,我們還三個人帶著泳鏡、面鏡呼吸管找了老半天,我和唯祥一人看到一次,但完全沒機會把他撈上來,但是現在,眼睛居然安安穩穩地「摺好」放在獨木舟邊,太不可思議了。 是比利吧?他一定是聽到了晚上我們圍著火時的分享,聽到我們真心的懺悔著不夠警慎的面對大海,於是送給我們了禮物。 在來的時候,儘管準備充足,但我們的食物和裝備,卻一再被大海沒收,剩下不多不少,還可以墊墊肚子,就連火,也只剛剛好讓我們煮熟了地瓜湯;這一再的考驗就好像大海再重新分配著,它只給我們夠用的東西,包含睡的地方,其實它都準備好了。 最後這大漲潮,給了我們很好的理由,睡在石頭上。 在上廁所的時候,我們發現了一塊大到足以睡下七八個人的平台,於是我們從狹窄的帳篷,換到了一整片的星空,彷彿是獨行在大海中的諾亞方舟,石頭保護著我們,給了我們整夜的安眠。 隔天小夥伴們又抱著毯子走了過來,前一天告訴我,在石頭上冷醒的他們,居然問我:「今晚我們可以再去石頭上睡覺嗎?」 於是我們又回到了那顆石頭上,再一次沉沉地睡去。 後來,我的夢裡都只剩下了大家。 夢見我們一起撿柴火,我在半夢半醒間,在大石頭上醒來,一張開眼,右邊是崇鳳,左邊是小夥伴們,阿,是真實的,夢裡夢外我們都在一起,還在,於是,我又笑著睡著了。 早晨,我們在迷糊中清醒,我對著他們說:「我們一起等大家起床好不好」 大家點點頭,就這樣一起默默的坐著,看著從紅轉白的太陽,在海面拉出一條美麗的線條,直到陽光的熱度開始讓我們褪去毯子。 「我們現在要一起謝謝石頭嗎?」很意外的,年紀最小的猴子,卻輕易的猜透我的心思。 我們一起把手放在石頭上,對它說話,謝謝它給我們的安眠與保護,謝謝他的平穩,謝謝海風,謝謝海浪,謝謝所有的不可思議,只要你願意相信,都是最好的安排。 謝謝。 《歐北來旅行日記》關於足跡
之前總是被告知著,這是哪種動物的腳印,這植物叫什麼名字,被帶領著要往哪裡前進,於是不管怎麼努力記得,最後總是會遺忘。 但在和崇鳳一起帶領著小夥伴們自由探索,跟著唯祥一起在溪邊發現了腳印,刀巴斯帶著我們想像: 「你看我們的體重多重,你在旁邊踩一個自己的腳印比較看看,要花多少力氣才能製造出一樣的深度,你就可以知道這個動物有多重,去想像這個體重的腳印,踩出這個大小,所以他可能有多大?這個形狀,所以他的腳可能是長什麼樣子?」 再跟著他的足跡去尋找,我們發現了一些大便。 「有什麼樣的動物,可能大出這樣的形狀,然後一個個刪去,慢慢你就可以得出一個結論,猜想這個動物的樣子」 後來,走在山林裡與海邊,感覺開始有些不同,你開始追著足跡尋找前一刻留在這裡的故事,或著是當一個人、動物移動時,開始盯著他製造出來的足跡——可能是一個躲在石頭後面上廁所的人;一群散步的狗狗,在沙裡打滾;一個邊走邊吃邊拉稀的山羌,帶著他的小朋友;跟著寄居蟹的足跡,發現沙灘上那一個個洞是牠挖出來的家;海浪的每一次拍打,也都留下了時間的線軸 你看見的不只有現在眼前的一切,時間與空間開始變得立體。 <歐北來旅行日記>
他們帶我去那間有兩百年歷史的酒吧,老闆是一個七十歲的老爺爺,他的男朋友是愛爾蘭人,年紀相仿。 「這間酒吧是家族企業!我們兩個沒有辦法生小孩,所以就領養了一個!十五歲開始就讓他喝啤酒,他得喜歡酒才行啊!」 「那他願意繼承家業嗎?」 「哦,他做得很好哦!還想在兩個街口外開另一間酒吧!」他男朋友說。 他們兩個七十歲的老男人,一個帶著海盜的大帽子,一個一邊做漢堡邊說自己是蟹老闆。 我要離開前,他們給我一個兔女郎的頭飾,對著我大喊「戴著走回家!永遠不要長大!聽見沒有!永遠!不要!長大!」 那個笑聲一直伴隨著我在回家的路上。 photo : Alamy 《歐北來旅行日記》
「我曾經樂觀到不行,認為人生總會有好的安排,而我也確實如此幸運。但後來開始工作遇到了不同的人、處理各式各樣的問題,好像漸漸『成長』了一些,懂得了更多,學到了不少,應該說漸漸社會化了吧,我覺得自己也不像過去那麼正向積極了。」 「當你是光,黑暗便不會接近你,不用擔心。」白說 「是嗎?但我要如何能同時有這些歷程的滋養並兼顧初衷?」我還是有點遲疑。 我忘記是我看著她,或是她看著我的眼睛,但我記得當時她握著我的手,從手掌心傳來的溫度比我們身旁的營火還暖。 「每個人都擁有不同樣的生活,當別人仰望渴求流星,你早已收獲無盡星空。 只要相信就可以,要相信。」 《歐北來透可》
毫不猶豫的篤定,來自你磨破了多少腳皮。 拿掉你的傲慢,沒有讓你的腳指甲沾上一些泥土,不會知道土地的溫度不一,拆卸你的妝容,給皮膚一個練習轉化陽光養分的機會。 愈來愈多打著什麼樣的一個專有名詞,扛著幫助他人找到生命出路的大旗,實際上只是把自己對這個世界的想像希望別人照著演出,然後告訴他們,這樣絕對能夠幫助得到你們一些什麼。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野蠻? 不按照你的方式演出,他們沒有錯,因為他們只是按照你無法想像的世界裡,那大家已經習以為常的規則走,只有對你這樣一個從外面來的人來說,感到不可思議而已。 那是一種自然不過的事,為什麼要為了你改變千百年來的習慣呢? 「不要輕易論斷,除非你穿過他的鹿皮靴,走過兩個月亮。」這是近期好喜歡的一句話。 除了穿,你是不是參與了他取得鹿皮的過程,取下鹿皮後的製作,各種儀式充斥其中,你是否看穿了這樣的一雙靴子代表了怎麼樣的一個面對世界的態度和價值觀,最後,再與他走一段好幾個月亮和太陽的路,這時候,才進入了可以「討論」怎麼一起共事的開始。 是不是太急了? 好多人急著想要找出一個規則,可以複製,因為那個「規則」在某一個人身上運行的非常好,好像是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個新的解答,所以打算把這樣的系統移植到另外一個地方去。 很納悶。 「我並不了解那裡的風土、人情和物意,我該怎麼給你一個如同的規則去遵行呢?」只有幾個概念和原則,但是總被認為的太過抽象,能不能給予一個明確的方向。 太困難了啊,真的,太困難。 能驗證知識力量的唯一方法,是實踐,去讓那些知識變得立體,才能真正擁有力量。當你成為一個做手工的人,你不會輕易相信別人,尤其是那些能夠果斷給你答案的人,反而,你會更相信的是你那沾滿各式髒污的手,可能受了一點傷,留下了一點疤,好美,好美的故事,然後你走得更穩了。 也許我們都只是在實行一個自己對這個世界的偏見,那很好,就是因為有各種偏見,所以這個世界的聲音和色彩才會擁有靈魂,是你的、我的、他的共同交織而成。但很重要的是,你的偏見得有人跟隨,而且是發自內心感到快樂。 他唱起了歌,說了一些話。 「你看看那美麗的身體,在樹林間跳躍的每一步毫不遲疑,那是走過了多少路才能有的篤定,你也可以像他一樣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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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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