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九份,想看101,還想吃小籠包,有機會的話也想去shopping!」
第一次來台北的日本朋友出發前這樣告訴我。雖然是很簡單的地點,但讓人有些傷腦筋,因為「可以的話,讓他們能體驗到台灣的『生活』是最好了」,這樣的心願似乎在探訪這些觀光景點上別有難度,更別提她在台灣停留的時間不到兩天。 最後,我們還是在有限的時間去了一些景點,但最吸引她的卻反而是那些路上的插曲; 九份不知為什麼超級受日本遊客歡迎,幾乎旁邊所有人潮都說著日語,我們匆匆逛了一圈後像逃難似的繞到附近民宅區準備回去,卻發現不再掏金的山上小城拐個彎後依然坐擁臨山靠海的謐靜。「這裡安靜多了,能從山上眺望遠處海上人家的萬家燈火真是太美了…」,她邊說邊拿著在老街時人擠人拿不出來的相機,拍下山城遠窺日落的一刻。 沒坐上40秒內飆到頂樓觀景台的101大樓電梯,倒是花了快半小時爬上附近的小山,流著汗欣賞得來不易的夜景。「原來台灣在市區旁邊就有這樣的地形阿,那爬山運動不是很方便嗎,真棒!」她一邊氣喘吁吁邊驚訝的喊著。 吃了小籠包,卻更意外愛上了夜市的雞爪(超意外日本人居然敢吃這種有動物形體的小吃阿),還有最常見的小吃魯肉飯、麵線,這幾個名字最後都因太常點而倒背如流;沒去百貨公司shopping,卻因為在超市裡好奇的翻著各式的餅乾,被熱情的國中生們搭訕,反而教了新朋友。 還有超神奇的ubike,直到那天才知道原來日本並沒有這樣的服務,我們在夏夜的大街小巷乘著風漫遊,靠著雙腳多發現了意料之外的城市角落。其實當天我只是第一次騎,有時候真得透過外來人的眼光才發現已存在周圍的美好。 也慢慢發現,外國人不一定只是想去九份,吃小籠包,他們只是先從有限的資訊裡看到台灣的一小部分,那些景點像一道道外圍發著光的窗口吸引著他們,當窗戶打開後還有更多外面的風景等著被深入挖掘。 他們不是不想,只是缺少了一個能更深入台灣的機會,當走入並欣賞當地人的生活才能真正開始產生連結,台灣也不再只是觀光地圖上象徵台北101、九份等的一個地名標記。 下次有外國朋友來,不光只是帶他們去觀光書上的那些地方,也告訴他們那些書上沒說的事,還有那些你自己愛上這片土地的理由,好嗎? 作者:王瀚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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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北來旅行日記》
今晚住在七佳部落裡,看著窗外,想起了幾天前的小事。 「生命很深奧,有時候又輕淺的匪夷所思。」 因為一個人,所以很容易在路上引來目光,尤其是身在一個也許十幾二十分鐘才會有一台車的公路上。 把車停在路邊選擇步行,因那滿滿一大片的鳳梨田吸引了我的目光。一個老農夫坐在田埂邊喝著茶,「哪裡來的?走路喔?」他問。 「沒有啦,我車停前面,覺得很美,下來用走的。」 然後在他身旁坐下,遞了一杯茶給我,一起看著鳳梨田和山,天南地北的亂聊。「花蓮來這裡很遠耶,聽說很漂亮,我都還沒去過花蓮,這輩子有機會一定要去看一看。」 68歲了,三個兒子兩個女兒,最遠只到過高雄,而且是為了看醫生。 很幸運了我們,這個時代,衣食無虞的便利,讓我們有幸煩惱「活下去」以外的事物。 奢侈極了。 「我這樣也很好,因為我住的地方像山水畫。」 瞬間又懂了。 看似輕描淡寫的生命,份量也可以像眼前的那座山一樣。 就像住在詩裡的人不寫詩,不出遠門,因為早就是一趟豐富的旅程。 十五分鐘,又上了很滿的一課。 《歐北來碎碎念》
也許旅行後帶回來最有價值的東西,就是翻一翻在路上時,筆記本裡面留下的字: 「原來雖然跨越了一個國家,但從泰國可以一路坐火車到馬來西亞只要24小時;原來雖然是在自己的國家,馬來西亞從西馬到東馬坐船居然要一個禮拜 你的價值觀不停的轉變,對於距離遠近、事物好壞善惡的標準也每次不同 我喜歡旅行的陽光所給予的黑,這是我們一起走過的路留下的痕跡 旅行路上的人,不管幾歲,看起來都比實際年齡年輕,我想心靈的年輕,比任何一種保養品都有效 永遠都要相信。 永遠不要輕易的對人性感到失望。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他所做的事情不能夠代表整個印度/國家,只能代表他個人, 選擇騙人的人,會得到一時的利益,可是會失去未來更多的可能 選擇助人的人,會得到永遠的友誼和潛在未知的顧客和生意 都是一樣的 不管哪個國家的人都是一樣的 賺錢的人會想盡辦法能夠多賺一點錢 願意幫忙的人就僅僅只是因為能夠 長大以後才發現 「家」這個字的意義,比自己想的還要大的多、深的多 會羨慕,只是因為不瞭解自己 從來沒有一個片刻可以代表全部 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代表所有的聲音 一個文化真正死掉的時候 不是被入侵,不是被同化,是沒有人在乎的時候」 那是過去得自己給現在得自己,是提醒也是禮物。 《歐北來特派 - 水》
曾經很討厭巴黎 在2014年7月以前。 1998年冬天的尾巴,旅居英國一年半後,在回台灣以前,和母親乘車通過英法海底隧道,從熟悉的倫敦,來到陌生的巴黎。那一夜走在巴黎街頭,母子二人在寒風中飢餓難耐,恰巧經過一間麵包店,買了Croissant(可頌麵包)走出店門,由於實在太餓了,便在大街上邊走邊吃,幾步路後的某一幕,在我心中留下難以抹去的壞印象─ 路人鄙視的眼神。 接下來幾天,服務生冷淡的態度、地鐵的尿騷味、法國人對英文的不屑,讓我開始討厭巴黎, 而那年,我才小學三年級。 往後十幾年間,聽說法國的美,也耳聞它的醜。知道巴黎是時尚之都、法國人多浪漫、法國菜多美味如何講究,但更記得法國失業率高、治安奇差、扒手肆虐;當年讀世界歷史時,孟德斯鳩的三權分立和盧梭的主權在民朗朗上口,如今記憶猶新的卻是斷頭台上的路易十六和聖女貞德的火刑。 大學時小組討論做報告,大家最不想跟法國人一組,說是他們懶散、不合群、擺爛不做事。說也奇怪,這些負面印象總是獲得加權,而且即便只是聽聞而非親身經歷,僅關乎法國整體或其他地區,卻照單全收,通通怪罪到巴黎頭上。 七月班表一出,CDG(夏爾‧戴高樂機場代碼)顯示在月初的連假之後,內心反射性地產生抗拒,想把這熱門航班換掉,但因還沒有換班的權限,只好摸摸鼻子硬著頭皮去了。 「再給巴黎一次機會吧」我心想。 帶著16年前在巴黎拍的黑白照片,出發了。看著照片裡的背景,和照片裡的自己一樣陌生,決定舊地重遊,重新認識巴黎。報攤的老闆耐心地指路,以和善的眼神道別;聖母院頂的工作人員看著照片認真地說,當年他們拿了世足冠軍;甜點店服務生用靦腆的微笑作為開場白,而且從頭到尾說著流利的英文。 路人鄙視的眼神,從記憶中漸漸淡出。 從聖母院趕到歌劇院,和在電信公司工作、四年不見的學長L走進日式料理店。 我們敘舊,也聊巴黎印象。 「一進地鐵站飄來那股味道,就告訴我這是巴黎。」我說 「剛來的時候我也很不習慣,但漸漸就適應了。」 「你知道為什麼地鐵站有尿騷味嗎?」 「其實你可以這樣想,在台北捷運不能做的事,在這裡都可以。」L說 「吃東西、喝飲料、帶寵物,都可以。」 尿騷味也許是自由的代價吧,我心想。先前還聽說有人問巴黎地鐵這麼舊怎麼不整修,有當地人回應「巴黎地鐵有百年歷史,舊舊的更能展現這種風味,為什麼要整修呢?」 「你有沒有發現,巴黎街頭遊民形形色色,還有一家人帶著床墊和家當睡在路邊的,警察不太會管他們,只要不干擾或阻礙到其他人就好。」 這讓我想到前陣子倫敦對待遊民的方式─在他們習慣待的地上、平台加裝鐵釘。 隔天和在金融業實習的C,約在和平咖啡館外,我們漫步到他常吃的一家義式餐廳,聊他來巴黎唸書後的種種觀感。 「聽說法國人不喜歡說英文,甚至有點不屑」 「你說英文他們會回,但是說法文的話他們更開心,畢竟那是他們的語言。他們覺得法文的發音比較好聽,說英文帶有法文口音又會被笑,或批評說得不標準,那當然寧可說法文。」C分享他的觀察 原來我解讀的驕傲,是他們的引以為傲。 「法國人對不認識的人可能有點冷淡,但交朋友熟了以後,你會發現他們的優點和幽默。」「他們不太會互相比較學歷、工作、收入等,自己快樂比較重要。」 結帳後起身,C帶我去看台式便當店,還賣珍珠奶茶。坐在窗邊來杯Espresso,送我到地鐵站道別。 從巴黎地鐵、遊民中,看見法國精神的自由、平等、博愛,學習在追求自由快樂的同時,給予無盡的包容。很高興能重新認識,並喜歡上巴黎。 「再給巴黎一次機會吧。」 來之前我這麼說 如果可以改口,我會說 「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吧。」 這世界比你想像中的美好。 ------------------------------------------- 作者:水(台語)。 家在四方,人在飄蕩,心無牽掛,志在流浪。 工作是飛行,攝影是熱情,寫作是興趣,旅行是生命 期盼以溫柔的眼光,分享平凡中的不凡,不凡中的平凡。 http://imherestill.wordpress.com/ 「我們的老人家,很喜歡一種情景,就是飄著絲絲細雨,像霧卻是雨,很輕、很輕地打在你身上,被滴到時,下意識的你會抬起頭看著天空,想著,下雨了啊?其實,那是在某一處,因為思念,有人正在為你掉的眼淚。」七佳部落的青年看著天空。
很淡很淡的,卻很深刻,打進心底。 這幾天,世界的喧嚷,雖然身處山中,但我都知道。 讓激昂和悲痛再緩和一些,過度渲染是刺,淡淡的,就好。 即時說愛,要好好的,我們都是。 《歐北來屏東隨記》
颱風警報發佈的那天,住在泰武鄉的山腰間,雨好大,這是第一次在颱風來臨之際離山那麼近,不斷跳電再跳電。就在不久前還聽著居住在永久屋聚落裡的人們說著舊部落的故事,住了好久好久的地方,就在不當的人為開發導致地質改變,不到幾十年的時間就不能住人了。 「我們的家不是只要有一個可以『待著」的地方就好,應該要有溪流、有山林、有動物,但已經回不去了。」魯凱族人說起了那閉上眼睛都還會看見的「家」。 不知道阿禮部落中唯二長久居住的大哥順利下山了沒? 海拔一千多公尺的聚落,沿途還要經過兩個大崩壁,一台車能夠通過的距離,搖下左邊的窗小心翼翼的確認左前胎穩穩的還在路面上,頭伸出去的下方就是懸崖。 一進到部落之中,原以為因為颱風關係,僅剩的唯二長久居民早以先行下了山,沒想到,他還守著家園。 「大哥,你不下山嗎?颱風不是要來了,這樣來得及下去嗎?」 那神聖的頁岩,撐起了千年來的居所,卻也在外力因素下摧毀家園,「不是我們不下山,是我們住了這麼久都沒事,為什麼現在卻需要下山?」 大哥跟我們走在部落之中,一路上沒有特別說上什麼話,就是笑笑著跟著,「很久沒人上山來了呢!」這是我在下山前,他跟我說的倒數第二句。 「再見。」最後一句,他笑笑的揮揮手,我不知道下一次再見是什麼時候。 總是談環境破壞,感覺離人類願意付出同理心的「規準」太遙遠。 所以我現在跟你說的是人啊,你的一舉一動牽動到的是跟你一樣身為「人類」的物種啊,更別談對環境敏感度更高的動植物們。無論是多小的物種,縱使只是一個眼睛看不見的分子消失,對於生態系的影響超乎想像。 走的愈深,有愛,也有沈重。 常說台灣的美不會只有一種形式,想像著在自己出生前就消失的雲豹,優雅的躍動在山林之間獵捕的模樣。 美麗與哀愁,這些哀愁如果是所謂現代美麗的代價,真的太高太高。 落成不久的新伊拉大橋(谷川大橋),聯結起的已經不是道路而已,而是另一道「平衡、共存」在這個時代裡艱難的挑戰。 雨下的心慌,祈禱在山谷中的人們一切安好,我還要再去聽你們說故事 <歐北來旅行日記>
人們問起,沒有旅行的計劃會沒有帶來困擾過,我都會想起那些人跟那些事。 從吉隆坡到緬甸,一個人和一個後背包,在晚班機上,沒有計劃,沒有想像,落地之後從零開始。 我是到了緬甸才知道,那裡是沒有提款機的,只能帶著美金入境,再自己到街上換,我很後來才意識到這是個怎樣嚴重的問題。 「我是笨蛋,我根本不知道緬甸沒有提款機,我也沒有帶美金,哪裡都去不了,也沒辦法買食物。」 「你要在緬甸待多久?之後要去哪?」剛認識沒多久的美國情侶問。 「待將近一個月,然後回曼谷轉機去斯里蘭卡。」 「我們一個月後也會在曼谷,我們可以先借你一點現金,到曼谷時環給我們就可以了。」那個美國男孩一臉理所當然地這麼說。 我當時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們才剛認識沒多久,要多少信任,才能讓人這麼做?我甚至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做出一樣的事,想到就覺得羞愧。 「你們怎麼這麼相信我...」即使我總是不斷地受到幫助,仍然忍不住問。 「不知道,我可以感受到你是誠實的人吧。」 我想那是我聽過最讓人開心的一句話之一。 手上緊緊捏著紙鈔,在人聲鼎沸的市集裡穿梭,匯率好的黑是藏在菜市場裡,為了幾分幾毛兒比手畫腳討價還價,等換好錢時,整件tshirt已經濕透了。頂著發燙的頭皮回到住的地方,點了點剛剛換的錢,才發現少了三分之一。 垂頭喪氣地沿著原路走,心裡其實不抱期望,只是不斷地走著。一直一直走。 回到市場附近,其實已經是放棄了,只想找個陰涼處好好休息,才一坐下,市集裡一個穿著汗衫的男人朝著我跑來,手上拿著一綑橡皮筋綁著的錢,塞進我手裡。他有機體語言告訴我,我掉在店裡,他撿起來了。一張也沒有少。一張也沒有少的還給我。 那筆錢對他來說,可能是兩個月的薪水。 後來回到曼谷,再跟那段美國情侶見到面,我把錢還給他們,我道謝,是因為他們這樣的人,不斷地證明著世界不是太壞,最簡單的信任有多美好。 「你們有沒有討論過要是我就這樣跑走,沒有還你們錢,你們會怎樣?」我開玩笑的問。 「其實有啊,有幾次還想說自己是不是大笨蛋啊做出這樣的事,一個月快到的時候還想說妳會不會就不出現然後再也不聯絡。」 「我跟別人說這件事的時候,他們也是開玩笑的說,『你乾脆就這樣跑走吧!』,但是,信任真的好珍貴,三百塊美金再賺就有,但是你們對我的信任,要是消失了,就再也回不來了,而且當時我們根本才認識沒多久,那是多珍貴的信任。」 「我們也是這樣想,才覺得你應該不會就這樣消失。」 在曼谷來說,那只不過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下午,下了場大雨,十四小時之後,我在斯里蘭卡。 ------------------------- 最近收到他們的訊息,他們結婚了。 《歐北來特派- 島人。Islander》
澳洲生態旅遊的藝術-在環保與開發間找出一個公平的點 台東美麗灣、宜蘭蜜月灣、澎湖賭場或最近爆紅的蘭嶼小七......在台灣,這種為了發展觀光而開發的案子層出不窮,在這小小的寶島上一齣接著一齣,不斷地上演、再上演...... 我想這種事件不會只發生在台灣,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只是在台灣,很容易就被分成極端的兩派,就像政治非藍即綠的無底洞一樣。環保人士為了捍衛美麗的土地和環境反對開發,政商財團為了發展經濟和權益想要把土地剷平。 其實兩派人馬都沒有什麼對或錯,我也相信出發點都是為了台灣好。沒必要指責彼此的自私,說保護環境是為了子子孫孫、說開發建設是為了促進更多就業機會,講白了其實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自己想要有乾淨、美麗的地方居住,自己想要有優渥、富裕的生活,彼此對人生的價值觀和想法不同罷了。 我當然希望美麗的土地能不被開發,保留她原始的樣貌和純淨,但我也很期望這片美麗的土地或海洋能和許多人分享、看見或體驗,一起感受這座寶島美好的一切。 到底在環保和開發之間,能不能找到一個多數人都可以接受的平衡點? 這個問題的答案,似乎在澳洲可以找到一些端倪。 我就以在澳洲聖靈群島和大堡礁的觀光為例子,和大家分享這裡是怎麼經營觀光旅遊這塊產業。 首先,聖靈群島是一個超級觀光化的地方,以通往聖靈群島門戶的小鎮艾爾麗沙灘(Airlie Beach)來說,小小的一個地方,就有上百家背包客棧、飯店、度假村…港口內外也停了幾百條船,跑著各式各樣的行程。另外,聖靈群島當中的許多小島上也都蓋了碼頭、度假村,甚至其中最觀光化的漢米爾頓島(Hamilton Island)更有無數間的高級飯店和度假村,也擁有自己的港口、機場、醫院、學校、銀行和郵局…… 而在群島外的大堡礁,距離最近的Bait Reef有三家過夜潛水帆船和一家一日遊的潛水船固定帶遊客在這裡做水上、水下活動,而附近的Hardy Reef更有一家業者放著一個超大型的海上平台,每天接送上百個遊客在這裡進行活動。 在這裡,澳洲政府和業者該開發的、該建設的一樣都沒有少,和全世界許多觀光地方相比,甚至多出了非常非常非常多。 以昆士蘭政府的統計數字來說,每年造訪聖靈群島的遊客量約60萬人、貢獻約6億澳幣的消費,等於說平均每個月有5萬人、每天有1667個觀光客在這裡出沒,而這些人平均每個人會在這裡待上5.8天,並消費1000澳幣(約台幣28000元)。 澳洲政府和業者大賺遊客錢、大發觀光財是完全毫不客氣、毫不手軟的。 當然,昆士蘭州宜人、溫暖的氣候是天時,而聖靈群島和大堡礁的天然環境和生態是地利,再搭配上澳洲人經營永續生態旅遊、全體共贏的的觀念和價值觀更是重要的人和。 澳洲人經營觀光會把行銷和包裝做得很好,比如說前幾年紅爆全世界、大家搶著應徵的「全世界最棒的工作」,工作地點就是在漢米爾頓島。如果有去過漢米爾頓島就會知道,其實在島上工作是很棒沒錯,但也沒有到全世界最棒的程度,到過聖靈群島的沙灘也會知道,沙灘很白很美沒錯,但有更多地方的沙灘不輸這裡的,到過大堡礁潛水更會知道,水底下魚很多生態很豐富沒錯,但光東南亞甚至台灣的許多潛點就把大堡礁完全打死了。 這就是澳洲行銷和包裝做得厲害的地方,把自己美麗的天然資源優勢放大、再放大,大聲地告訴全世界的人,澳洲是「全世界最棒的地方」,大堡礁、大石頭、大洋路的圖片不斷烙印在許多人的腦海中,成為許多人「此生必遊」的景點之一。 然後,把全世界的人吸引來了之後不是就這麼算了。 這背後除了有完善的硬體設備之外,還有澳洲政府很嚴格、龜毛的規定和規範。比如說,我剛上船工作沒多久,某個船長就丟了一台Ipad給我,要我把裡頭有一本昆士蘭州的觀光和潛水的法規看完(類似台灣水上遊憩法),他直接給了下馬威說:「如果你沒按照PADI(國際潛水系統)的規範走,頂多被除去教學資格。但萬一你違反了昆士蘭州的法規,嚴重是會被捉去關的!」 又或者,某次船在行駛中客人喝完的飲料罐飛進海裡,船長會把船停下來、回頭,然後要我們跳下海去把飲料罐撿上船。因為把垃圾丟進海中,依法是違規的、依理是對海洋生態不好的、依客人觀感也是不OK的。 所以,絕大多數的澳洲業者都會乖乖地遵守龜毛的規定走,不會想偷雞。因為他們知道,這是為了保障他們自身的利益,也保障客人安全,更是保護當地的天然資源,讓所有人都可以永續地利用、共享這一切。 除此之外,澳洲人也尊重原本生活在當地的當地人。 比如說聖靈群島上住著許多原住民,這些原住民的居住環境是不能帶遊客進去的。當地漁民當然可以捕魚、釣魚人也可釣魚,只是必須遵守政府所劃分的區域,可以使用的漁具和捕魚方式、可以捕的種類、大小和數量(參照下圖)。然後,哪裡可以下錨、哪裡不行,哪裡可以排放船上廁所廢水,哪裡需要申請許可…等等。 這樣詳細、龜毛、複雜的程度絕對不是像台灣目前規劃澎湖南方四島國家公園那樣,在茫茫的海圖上畫一個正方形方格,說這裡是國家公園,然後再畫一個小方格,說方格內禁漁,違規的話罰新台幣三萬塊這麼簡單就解決的。 澳洲人發展觀光、開發土地、振興經濟,不是口頭上說說而已,該開發的用力開發;澳洲人做生態旅遊、保護環境、永續利用,也不是嘴巴上講講罷了,該保護的盡全力守護。他們非常用心、相當龜毛、極度詳細、超級認真地在看待、經營觀光這份無煙囪產業。 當然,環保人士舉著布條上街抗議的戲碼也會在澳洲上演,只是,在吵鬧之後,澳洲人似乎更有智慧地在環保和開發之間找到一個對多數人公平並可以接受的平衡點。 台灣和澳洲比起來雖然和鼻屎一樣小,但觀光產業的天時和地利其實都有,而且相當豐富。 到底,我們台灣什麼時候可以在爭取自己利益的同時,站在與自己不同聲音的立場多想一點? 到底,我們台灣有沒有機會可以在環保與開發間的對立中,找出對多數人都公平且可以接受的平衡點? 經營永續的生態旅遊,台灣人,我們需要人和! - 【作者簡介】 島人,兩人小團隊,喜歡旅行,喜歡海洋,喜歡分享。所以我們用旅行豐富短暫人生,用潛水擁抱藍色星球,用故事散發正面能量。透過文字和影像分享旅行、島嶼和大海間的故事。 http://dwhy0929.blogspot.com.au/2014/07/blog-post.html -- 《歐北來特派 - 水》
從這張照片中,你看到了甚麼? 去年12月初,曼德拉逝世的消息躍上國際媒體的頭條新聞,在那之前只知道他因南非反種族隔離運動而聞名。上個月有幸首次踏上非洲大陸,飛往約翰尼斯堡。放完行李的第一個行程,便是前往曼德拉廣場。從種族隔離博物館的歷史資料、影像和演說,見證他一路走來,為南非種族平等所做的努力;造訪他在索維托(Soweto)的老家,打從心底敬佩在曼德拉坐牢27年間不離不棄的妻子,一直陪伴曼德拉於1994年成為南非首位黑人總統。 昨天因馬航MH17事件,一早便處在焦慮不安的狀態。啟動瀏覽器,首頁Google是意外的鎮定劑─曼德拉,以及他的名言錦句。向好友Wiki請教,才知道7/18是曼德拉生日,也是聯合國訂定的「曼德拉國際日」。 “No one is born hating another person because of the color of his skin, or his background, or his religion.” 沒有人生來便因膚色、背景或信仰而憎恨他人。 這段曼德拉的名言 讓我想起一段忘不了的叮嚀。 猶記得剛受訓完,帶著期盼的心情準備飛上藍天,懵懂無知的菜鳥內心還是一塊潔白的畫布,等著飛到世界每個角落,讓各國文化色彩揮灑精彩人生,面對前輩的指教,往往二話不說向耳朵裡塞: 「中國人都不聽話,一直換位子又不坐下,還自己拿餐車裡的東西,沒禮貌!」 「菲律賓人行李很多又很重,行李櫃放不下甚至還得塞到我們櫥櫃,很麻煩!」 「印度人一直點威士忌又狂按服務鈴,上個廁所出來整間都是咖哩味,很臭!」 「舊金山班又稱地獄班,一百多個特別餐送到你手軟,根本德里加長版!」 「新加坡班能別做就別做,連新加坡人自己都說他們超難搞!」 這股濁水不知不覺滲透,腦中淤積這些刻板印象,再也沒有空間留給乘客的好。 聽到是印度乘客發問直接大小聲,而不去聆聽他們真正的需求; 看到中國人就擺臭臉,忘了他們最不計較吃甚麼主餐; 對菲律賓人沒耐性,不會去想他們這麼多行李可能是因為身為移工的他們, 好久好久才回家一次。 前陣子看一位新科空少開的粉絲專頁,講述他第一次到米蘭的心得文,第一項標題就寫著斗大的兩個字: 歧視。 內文敘述在米蘭大教堂前,被三位黑人強迫推銷手環的過程,而他的結語是: “請問你要人們怎麼尊重你們黑皮膚的人,這種問題總是發生在你們身上, 雖然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但既定印象是很容易且深刻產生的。” 這出現在一個空少的粉絲專頁,一個超過千讚的粉絲專頁。 最見多識廣的一群人,卻如此缺乏文化包容力。 在一次飛行前的簡報中,座艙長語重心長地道出這段叮嚀: 「不論待會乘客是哪國人,甚麼膚色,你們都要面帶微笑,提供平等的服務, 因為他們都付了一樣的錢。」 重點不是他們付了多少錢,而是因為,他們在機上的身分,一致叫做「乘客」。 看著身旁的組員們一個個點點頭,我無法預測這簡單的一段話會產生甚麼效果,但是打從內心尊敬和感謝這位座艙長,至少他嘗試了,他試圖影響、改變身旁的這群人。 照片中的石頭,攝自曼德拉的官邸外, 打從曼德拉生病以來,各國前來拜訪的人們留下的。 我看到紅、綠、藍等各種顏色 大小不同,體型各異 有的缺了一角,有的凹凸不平 有的畫上斑點,有的斑駁不堪 但終究 他們都寫著對曼德拉由衷的感謝、祝福 他們都是石頭。 -------------------------------------------- 作者:水(台語)。 家在四方,人在飄蕩,心無牽掛,志在流浪。 工作是飛行,攝影是熱情,寫作是興趣,旅行是生命 期盼以溫柔的眼光,分享平凡中的不凡,不凡中的平凡。 部落格:http://imherestill.wordpress.com/ — 與Yule Shu 。 《歐北來碎碎念》
剛從部落回到熟悉的鳳山 踏出火車門的那一刻卻全然的陌生 一百多年的鳳山火車站即將被徹底拆除 舊有的車站大門已被停用 我沿著黑體字的招牌,繞著新的出口離開,望著門口發亮的的「鳳山車站」四個大字 不知道為什麼心底彷彿被掏空了般,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 我的童年終於一點也不剩 小的時候,就住在鐵軌旁、鳳山後備軍營「團管區」的後方 鑽過一個鐵門,就進到了火車站裡面 大家都說不要在鐵軌旁邊玩,可是火車站就像我家的後院 而我們真的是在鐵軌旁邊長大的孩子 當火車轟隆隆的開來,家裡的門窗會匡啷匡啷的震動著 火車的鳴響聲像是安心的搖籃曲 看著窗外的月台,就知道爸媽媽回來了沒有 因為路的盡頭是火車站,所以除非是開錯路,不然其實不怎麼有車開進來,所以我們都在家門口玩遊戲 家的對面有一個臭水溝,幼稚園時還為了學姐姐耍帥,騎腳踏車甩尾而煞車不及,結果不小心掉下去,吃了好大口大口的黑色像海菜的東西差點淹死 還聽說一個阿伯在水溝裡面養了各種東西,雖然沒有真的看到謠言中的鱷魚,但倒是曾有像小桌子一樣大的陸龜不知道從哪裡爬了上來,還爬到我家門口 下雨天的時候,水溝的水會滿起來,淹到我家客廳,還記得有次被媽媽罰跪,結果下起了大雨,水淹進來,我從地上改跪到椅子上,到最後椅子整個浮起來,就不用跪了,開始幫忙舀水,大人都在擔心東西被淹沒,小孩子們卻玩得不亦樂乎 爺爺在水溝旁種了一顆土芒果樹,但媽媽說芒果樹都吸工廠的水,太毒了,而不准我們吃。小時候偷吃過幾顆,因太酸而作罷,我一直以為那是臭水溝的水害的 而水溝的另一頭是荒廢的鳳梨工廠,奶奶年輕時還曾到那邊上過班,在荒廢過後不知不覺長成了一片森林,夏天還會有許多的螢火蟲從森林飛到我家客廳,所以上大學,當學長們約著要去看螢火蟲時,還感到莫名其妙 常常我們會鑽著鳳梨工廠的舊鐵門進去廢墟裡冒險,放鞭炮,用旁邊稻田旁的茅草編東西玩,把工廠旁的鐵板廢材搬來堆成秘密基地 當時還沒意識到原來我是住在所謂的眷村裡,就像許多原住民朋友可能也沒意識到自己住在部落有多特別 但我們真的與鄰居很親近,有時忘記帶鑰匙,我們就會從鄰居家的圍牆翻到自己家,其實就算有鑰匙,我們還是喜歡翻牆,因為比較帥 記憶中總是在屋頂上,因為每一戶都緊緊相連著,所以就這樣自以為忍者的從自己家的屋頂跑到遠方的屋頂,甚至在別人家的屋頂烤肉 我們的鄰居也包含著軍營的屋頂,那時旁邊的阿兵哥會偷偷在屋頂跟我們聊天,有的時候還給我們「跑腿費」去幫他們借漫畫和買飲料,有事沒事還會假裝迷路進去軍營裡散步,他們看我們小也不會跟我們計較,就笑笑得又把我們送出來 由於是眷村,在剛上國中的時候,土地就被國家收回去了,而我們也搬了家 不知道過了幾年,再回去,家已經不在了,熟悉的眷村已被夷為平地,臭水溝被填起來了,廢棄的鳳梨工廠被量販店買走,森林和螢火蟲與愛叫囂的野狗都不見了,變成了一格一格的停車場,和超大的店面 如果那時候有相機可以多拍一點照就好了 但同時也慶幸,那時候科技並不發達,所以有好多的時間是在外面玩得髒兮兮 記得第一次接觸部落的時候,除了像個都市俗一樣意外部落跟自己想像得完全不同以外 看著他們,在溪邊玩耍,在山上拿著鐮刀劃開雜草,並肩坐在門口聊天、烤肉 比起驚喜外,有更多的是羨慕與遺憾 其實我們也曾擁有那麼單純而緊密的關係,只是被遠遠遺忘,又輕易的拋棄了 當我還想要擁有一個可以與他人分享童年回憶的環境時 現在已經一點也不剩了 也許,早就沒有太多的人在乎 我們要不過於自負,要不就過於自卑 當開始看見其他文化時,總有意無意的貶低了自己的所擁有的 但文化不該只有對立 我知道時代總是一直在變,我們的童年也早就與父母不同 但當所有歷史痕跡成為代罪羔羊 當所有回憶成為時代進步的阻礙 我們失去的遠遠不僅是那些老去的外殼 還有對自己文化的肯定與自信 我偷偷羨慕著他們,還能用自己的語言,唱自己的歌 在自己熟悉的山林裡打滾,即使那一點一滴的也正在流逝與被破壞當中 也偷偷得透過他們,看見那在泥巴中玩耍得自己 以及那曾經以為永遠不會消失的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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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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